在书圣故里斜桥弄3号,沿着小巷墙上彩色箭头一直往里走,你就能发现一间门窗破旧、外墙却被精心刷上粉色油漆的小屋,门牌上用木棍贴出“天喜”字样,辅以五颜六色的贴纸,充满童趣。推开木门,里面摆满了各种旧家具与旧书籍。这间小屋的主人是余姚姑娘汤钰婷,她是一位资深“拾荒人”,更是一位“淘宝人”,她从废墟里挖掘出“宝藏”装点小屋,让盛载情怀的小屋成为很多人的精神家园。
用废品打造“宝藏”小屋
10年前,90后汤钰婷开始对废墟产生极大兴趣,她在城市的角角落落寻觅废墟。“废墟对我来说,是一个精神家园,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,也许是一张旧书桌,也许是一台黑白电视机,它充满着未知,吸引我去探索它。”汤钰婷说。
天喜小屋里,除了一架木质钢琴,其他家具都是汤钰婷从废墟堆里淘来的“宝藏”,木质书桌上的一道道划痕,旧茶几油漆剥落的斑驳痕迹,都在述说着它们的前尘往事。汤钰婷向记者展示了从废墟里捡到的书信,这是一位名叫吴芳的女士在1997年写给友人的信。汤钰婷笑着说:“这种惊喜的感觉很奇妙,很有趣,只能意会,不能言传。”
5年前汤钰婷来到绍兴,彼时她是一位国学老师,教导幼儿园、小学的孩子学习古典诗词。但她认为,自己的人生价值不仅仅是当一位国学老师,更大的空间与舞台等着她去探索。所以,她辞了职,想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艺术空间。
几个月前,汤钰婷以每月300元的价格租下了这间小屋,用来摆放在废墟里淘到的“宝藏”。当时的小屋,堆满了杂物,后院有一片大大的废墟,杂草丛生,腐朽的木头东倒西歪地靠在墙上。
说起小屋的故事,汤钰婷觉得一切都充满了缘分。在天喜小屋所在的台门里,住着一位省象棋冠军陈师傅,汤钰婷改造房子时,陈师傅义务帮她除杂草、整理废品。在一次交流中,汤钰婷发现自己捡到旧桌子、旧柜子的拾荒处,正是陈师傅的老家,柯桥区秋湖村。秋湖村在去年年底动迁,留下了一大片废墟,成了汤钰婷的“快乐源泉”,汤钰婷在废墟里淘宝、整理、创作,重新赋予其生命。
一个表达内心的艺术空间
从11月22日起,天喜小屋的“拾荒旧梦”展正式开展。“这个展览包含两部分内容,一部分是‘拾荒’,展览一些拾到的丢弃物品;另一部分是‘旧梦’,展现人们脑海中的珍贵记忆。”汤钰婷说,这里的展品包括她自己的和朋友的。汤钰婷为每样展品精心写下了介绍。其中,一本名叫“荒野拾珠”的小册子引起了记者的注意,这本小册子很厚,是她用废弃的快递盒和泡沫纸制作的摄影手工书,里面的照片记录了她10年来的废墟记忆,末页还写下了结语:“拾荒,不仅是拾到旧物,更是捡拾记忆里遗落的珍珠。”
10月25日,汤钰婷第一次萌生办“拾荒旧梦”展的念头,她一直希望天喜小屋能成为人们表达情感的窗口。“其实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的欲望,但有时候可能会羞于向熟悉的人表达,在我的小屋里,大家可以通过写信的方式倾诉心里话。”汤钰婷一边说着,一边动手为漂流邮箱缠上红色胶布。据她介绍,这个漂流邮箱是用废弃纸板箱制作的,来小屋的客人可以将心里话写成一封信放进邮箱,也可以从邮箱里取走其他人留下来的信。“通过这种方式与陌生人产生联结,是一种缘分,这和探索废墟一样,一切都是未知,每一封信里都会有不同的惊喜。”
小屋的客人形形色色,有些只是看看就走,有些则愿意坐下来聊聊,表达自己的思考。对于很有倾诉欲的客人,汤钰婷来者不拒:“这正符合我开设这个艺术空间的初衷:自由表达内心。”据汤钰婷介绍,这间小屋主要面向年轻人和孩子,年轻人可以在这里参观“拾荒旧梦”展览,一起探讨秋瑾等绍兴名人的文学作品;孩子们则可以在这里参加各种研学活动,进行艺术创作,如用废弃的旧床单画一幅色彩绚丽的画,或者将捡拾到的花草拓印到手提袋上送给妈妈。
明星找上门为小屋增流量
前不久,歌手吴克群来绍兴参加音乐节,特意到天喜小屋参观。“之前,吴克群的经纪人在绍兴寻找比较有趣的地方,我的一个朋友刚刚来过天喜小屋,看过我的这些‘宝贝’,就向经纪人推荐了这里,很幸运,居然被选上了。”
吴克群来的那一天,天喜小屋里正在进行一次“再生艺术”创作活动,汤钰婷花了5分钟临时从街上“抓”了三位客人来参加这个活动。客人们用汤钰婷从各处捡来又洗净消毒的废品,创造出了一个个作品。一位客人将废弃的蕾丝电视机罩染成蓝色,套在一个玻璃瓶上;另一位客人则用废弃的白色泡沫、毛线和瓶盖制作了一个风铃。吴克群虽然没有动手参与,但在一旁细心观察客人们创造艺术品的过程。
在木质的钢琴凳上,汤钰婷与吴克群分享了拾荒的乐趣,讲述了自己创造这个艺术空间的初衷。吴克群在离开绍兴之后,将自己在天喜小屋的所见所闻发到了抖音、小红书等社交平台上,并写道:“绍兴的人们仿佛都拥有自己的精神‘花园’。”其中,抖音视频获得3.9万个点赞,是近期吴克群流量较高的视频之一。不少网友在评论区留言,“作为浙江人,我觉得绍兴人文是浙江第一。”“绍兴老街非常原生态,我很喜欢。”
吴克群的到来,为小屋增添了不少知名度,一些游客看到吴克群的抖音视频后,专门找到天喜小屋参观,小红书上也渐渐出现了自发为天喜小屋宣传的客人。汤钰婷告诉记者,现在每天下午都会有不少人来天喜小屋看看,每到周末,小屋的客流量能达到100多人次。